第五十一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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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三合一
翌日早上九點，北大附小報名時間。
楊爸爸和楊媽媽把事情交給童陽兩人，準備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這段時間楊爸爸忙著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鮮少陪伴家人。
排隊報名的時候，身邊來了許多和童樂兩人年紀相仿的孩子。
童樂性格比較開朗，輕而易舉就和他們打成一片，楊霖則只是低著腦袋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童陽和楚詩語站在他們身後，不時交流兩句。
“我打算過兩天搬到學校去。”楚詩語道。
“還有十幾天才開學呢。”
“反正在家也無聊，不打擾小姨他們了。”
童陽道：“隨便你。”
報完了名，童陽帶他們領取校服，中午吃完飯，下午就要回學校了。
一般來說都是報名完後，九月一號正式上課，北大附小是因為升五年級重新分班，要在開學前考一次試。
“你們倆以後就不在一個班了。”楚詩語道。
童樂說：“沒關系，我會經常去找霖霖玩兒，我們肯定也能交到其他朋友。”
楊霖低頭道：“嗯……”
楚詩語揉了把他的腦袋，“樂樂，那就麻煩你在學校多照顧霖霖，不要讓他被別人欺負。”
童樂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詩語姐姐放心，我會保護霖霖，而且我覺得霖霖不會被欺負。”
“那就好。”
“走吧，帶你們去吃飯。”
吃完飯後，在附近逛了一圈，給他們買了新的文具，隨後將他們重新送回了學校。
目前還沒有分班，童樂和楊霖隨便被安插在了一個班級，坐在最後幾排。
老師在講臺上整理試卷，童樂從書包裏取出文具盒，隨後將藍色書包掛在椅子上，坐姿規規矩矩，清秀乖巧的長相像一個小女孩，教室裏其他學生頻頻回頭朝他看去。
楊霖坐在他旁邊的位置，總是習慣性低頭，避開其他人的視線。
發現童陽兩人站在窗外沒有離開，童樂拽了下楊霖的袖子，兩人同時擡起頭朝她們露出笑來，隨後揮了揮手。
楊霖笑容有些靦腆，也擡起手臂在空中揮了揮。
離開教學樓後，楚詩語嘆息道：“如果霖霖還能和你們家樂樂在一個班就好了。”
童陽道：“沒在一個班又怎麽樣。”
“我擔心他還會被欺負，和樂樂在一起他性格開朗了不少。”
“霖霖的問題在心理上。我問過童樂，在老城區除了那幾個調皮的小孩，沒有人欺負他、排擠他，他性格太內向了，除了樂樂不跟其他同學說話。”
楚詩語點頭，“的確是這樣，小姨他們太在乎霖霖，幹脆一直任由他，沒有幹預過。”
“童樂不可能一直顧及到霖霖，更何況以後他們不在一個班級，學習進度也會不一樣。”
“那該怎麽辦呢？”楚詩語無奈地說。
童陽想了想，“他不是挺喜歡許君月嗎？或許大大咧咧不拘小格反而能夠讓他放松警惕，以後經常帶他和許君月接觸吧。”
楚詩語不知想起什麽，忽然“噗嗤”一聲，“你說霖霖以後會不會真的在臉上紋一只老虎？或者染一頭粉色頭發回來？”
童陽臉上帶著幾分忍俊不禁，“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小姨他們看到這樣的霖霖一定會非常欣慰，他們一直希望霖霖能叛逆一些，有些青春活力。”
“叛逆？”童陽若有所思地擡起頭，“不知道以後童樂叛逆是什麽樣子。”
楚詩語搖頭道：“樂樂肯定不會有叛逆期，他哪裏舍得讓你為難。”
童陽不以為意道：“無所謂，我還挺想知道他叛逆的樣子。”
“那你可能永遠看不到了。”
開學考試結束後，他們在家裏休息一天，正式開學前一天晚上，童陽收到了成績排名和分班結果。
不出意外，即使沒有系統感受過首都的教學，童樂依舊在開學考試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全級排名第五，順利進入北大附小的火箭班。
老師給童陽發來一大段關於火箭班的介紹，班裏只會招收二十個學生，並且大部分都是在某個方向擁有傑出天賦的學生，他們的學習方向和進度會與普通學生拉開很大差距。如果第二學期期末考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學生達標則可以直接跳到初中，就算北大允諾給童樂的高本碩博連讀，也必須要童樂在初中畢業前，綜合成績達到全班前五。
也就是說，在天才雲集的北大附小火箭班，也只有綜合排名前五的學生能夠享受北大的高本碩博連讀。
同樣意味著，未來童樂和楊霖就算在一個學校，也基本沒有玩耍相處的時間，就連學習他們說不到一起去。
“餘阿姨，霖霖多少名？”童陽問道。
楊媽媽坐在沙發上，一臉愁容，不時看向楊霖緊閉的房門。
“霖霖三百多名，在八班。”
楚詩語道：“霖霖能考到三百多名已經很厲害了，而且這裏和老城區的教學方式不一樣，出題思路也不一樣。”
“樂樂呢？他考得怎麽樣？”
童陽道：“嗯，他考得不錯，進了火箭班。”
楊媽媽神色一喜，“是嗎？這樣太好了！我就知道樂樂那孩子一定沒問題。”
童陽抿唇，沒有說話。
“唉，就是霖霖太依賴樂樂了，不知道會不會傷心。”
三人正說著話，楊霖關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來。
“樂樂！我沒有那麽說！”
“你明明就有啊！”
童樂率先從房間跑出來，手裏拿著一張畫，笑吟吟跑到三人面前。
“楊媽媽，這是霖霖給您的畫像！”童樂一把畫紙放在她們面前。
三人低頭一看，是一張簡筆畫。
“我問霖霖楊媽媽為什麽要站在七彩的雲上面，他說媽媽就像仙女一樣，當然要站在雲上面啦！”
“樂樂！你不要再說啦！”楊霖羞得紅了臉，撲上去捂童樂的嘴巴。
楊媽媽怔楞看著手上的畫，忽然紅了眼眶。
“童陽姐姐，我也知道樂樂的秘密！”楊霖不甘示弱地說。
“霖霖！”童樂頓時驚慌失措，反手就要去捂楊霖的嘴。
“樂樂說他希望姐姐永遠不要交男朋友，沒有人能比他把你照顧得更好！”
童樂瞬間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反駁道：“我沒有！”
“你有！你就是有！”
“霖霖！”
“樂樂！”
“噗哈哈哈……”
“你們倆……”
楊媽媽和楚詩語頓時笑作一團。
童陽捂著眼睛，憋住笑。
這麽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倆吵架。
三個大人看夠了熱鬧才來勸架，彼時童樂和楊霖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臉紅脖子粗。
“好了，你倆至於嗎。”
楊霖道：“誰讓他把秘密告訴媽媽！”
童樂道：“誰讓他說姐姐交男朋友就不要我了！”
童陽捏了捏他的臉，“霖霖和你鬧著玩兒呢。”
“霖霖你也是，怎麽能說童陽姐姐交男朋友就不要樂樂呢？”
“互相道個歉。”
童樂大概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主動彎腰朝楊霖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把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告訴楊媽媽，你本來就打算把這幅畫送給楊媽媽。”
楊霖吸了吸鼻子，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說那種話，童陽姐姐不會不要你的。”
“和好了？擁抱一下。”
“嘿嘿。”
兩個小家夥互相擁抱，冰釋前嫌。
楊媽媽和楚詩語對視一眼，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反正遲早都要讓他們知道。
“霖霖，樂樂，考試成績和分班已經出來了。”楊媽媽說。
童樂和楊霖同時一怔，不約而同看向楊媽媽。
“你們不在一個班。”楊媽媽先說了最終的結論，想看一下他們的反應。
童樂說：“我們早就知道了。”
楊霖點頭說：“樂樂學習成績比我好很多，我考不進去樂樂的班級。”
楊媽媽稍微松了口氣，繼續說：“霖霖，你考了三百二十四名，北大附小五年級有七百多位學生呢，而且你跟他們的老師不一樣，第一次考試能考這麽高已經很厲害了！”
“霖霖你好厲害啊！這裏的題和老城區完全不一樣，你真的好棒！”童樂道。
楊霖羞澀笑了一下，說道：“我有幾道題不會寫，還以為會考倒數呢。”
“不會啊！”
“樂樂呢？他考了多少名？”楊霖好奇地問。
其他學生的考試名次只有家長才知道，幾雙眼睛齊刷刷轉移到童陽身上。
童樂表情緊張又期待，楊霖和他差不多。
童陽道：“第五名。”
“第五名……”
“樂樂你好厲害！”楊霖蹦起來，一把攬住童樂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你太棒了！好厲害啊！”
楊媽媽道：“樂樂你好棒啊。”
“第五名……你以後不會打算和你姐一樣，考個全市第一吧？”
童樂彎起眼睛，亮晶晶的，點了下頭，說：“我以後也會像姐姐一樣，考第一名！”
“我們家兩個小朋友都好棒！媽媽想送你們禮物，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
“我也想送楊媽媽禮物！您照顧我們辛苦了！”
“我也想送媽媽禮物！”
楊媽媽被他們逗得合不攏嘴，客廳裏熱鬧無比。
深夜，童陽和楚詩語還沒睡覺。
楚詩語道：“我還以為霖霖會傷心呢。”
“我也是。”
“不過，他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脆弱，也是一件好事。”
“喝水嗎？”童陽拿起床頭空水杯問道。
“喝。”
童陽開門走出臥室，外面沒有開燈，一片黑暗。
可是她餘光一瞥，看到童樂房間亮著燈，一些光線從門縫溜出來。
童樂還沒睡？快十一點了。
童陽遲疑片刻，走到門後，擡手敲了敲。
童樂睡眠一向規律，平常時間九點半就應該關燈睡覺，今天怎麽回事？⊥
數秒後，門後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姐姐？”童陽頂著一臉困倦，站在門後看她。
童陽越過他，往房間看了一眼，問道：“還沒睡？”
童樂轉身往房間裏走，坐在書桌前，桌上擺放著寫滿字跡的草稿紙。
他揉搓疲憊的眼睛，打了個哈欠，頭發也亂糟糟的，嘟囔道：“我一會兒就睡了。”
“這是做什麽？”童陽靠在書桌邊問道。
童樂攥起一只筆，他是個左撇子，左手食指已經有了明顯的痕跡，大概保持握筆姿勢很久了。
童樂說：“我想把昨天考試還記得住的內容默寫一遍。”
童陽疑惑道：“為什麽？”
“雖然這裏的題和老城區不一樣，但是每一道題我都會寫，我還以為不會丟太多分。”
童陽壓了下他翹起的頭發，說道：“沒有丟太多分，全級第五名你已經很厲害。”
童樂搖頭，說道：“我不厲害，姐姐從小到大每一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那是因為我一直在老城區，你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很正常，我也有考試失利的時候，不要因為一次考試結果就否定自己，那沒有意義。”
童樂仰頭看她一眼，彎起眼睛，“我知道了姐姐，我還差最後兩道大題，寫完了我就睡覺。”
童陽點頭，又問：“需不需要我幫忙？”
童樂搖頭說：“不用，你明天還要去家教，早點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你明天也要回學校上課，寫完就休息，不準想太多。”
“嗯嗯，我知道了，姐姐你回去休息吧。”
“嗯。”
童陽走出房間，順便幫他關上了門。
雖說她希望未來童樂和自己不一樣，不需要為學習感到壓力，不過現在他反倒和自己越來越像了。童陽當初可是為了考試不寫錯任何一個字，下了苦功夫練卷面、心算，才能做到沒有任何錯漏。
不過，童樂如果喜歡這樣，那就隨他吧。
有些人生下來就對自己的要求非常高。
九月一日早晨，童陽去上家教，順便肩負了送兩個孩子去學校的責任。
將他們送到學校，童陽看了眼時間，距離家教還有半個多小時，幹脆和火箭班班主任打了聲招呼，把他們送到了各自的教室，確認一下位置。
北大附小占地面積分非常廣闊，設施先進，裝修風格偏現代，光是教學樓就有十幾棟，童樂和楊霖不僅不在一個班級，甚至不在同一棟教學樓。
將楊霖送到五年級八班，她又帶著童樂去了火箭五班，在遠離操場和食堂，最後面的教學樓。
北大附小每個年級一個火箭班，最後這棟教學樓除了六個火箭班，全部都是教師辦公室。
聽班主任說，為了節省來往食堂的時間，他們中午和晚上不用到食堂吃飯，阿姨會專門在飯點提前給他們送過來。
並且，除了一些藝術方面特長的學生，他們的課表除了主要學科，就只有體育課，不過在每次大型考試過後都會舉行一些美術、音樂集訓，可以自願選擇參加。
來到火箭五班，雖然只有二十個學生，教室和普通教室一樣大小，桌椅集中在中間，教室兩邊和後面放著許多普通五六年級學生根本用不到的設施，有些東西就連童陽都叫不出名字。
“姐姐，我到了。”童樂回頭說。
“進去吧。”
“你路上小心哦，再見！”
“嗯。”
看著他穿著四位數兩套的藍色校服走進教室，身邊同學和來時路上遇到的小朋友不同，他們安靜從容地坐在位置上，桌上明目張膽地放著平板，不是玩游戲，不是看動畫，而是在查閱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學習的內容。
教室內設施完善，兩邊擺放著各種數學、物理需要使用的器具儀器。
童陽忽然有點慶幸自己沒有把童樂留在老城區，在這裏他可以獲得最好的教學條件和教學環境，再加上他的基礎打得非常牢固，以後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國家需要的人才。
童陽看了半分鐘，轉身離開，心想應該給童樂買一個平板電腦，在學習上應該用得著。
離開北大附小，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前往半月莊，顏青的家教還有最後兩節課，今天過後她就要徹底回到學校為自己的學業做準備了。
為了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不能讓它們影響到學業，童陽借了許多物理專業的書，把書上的理論知識全部熟悉了一遍，也在網上找了一些北大物理教授的課來看，理論知識她基本已經掌握，上課時候就會輕松不少。
有時逼不得已落下幾節課也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至於其他學科，目前童陽還不清楚有哪些，只能囫圇吞棗把數學、英語系統地了解了一遍。
雖然童陽有雙修天文學的打算，但是實施起來非常困難，即便是她也覺得時間非常不夠用，不過楚詩語已經決定讀天文學，到時候可以借她的專業書來看，反正總有辦法。
騎車從熟悉的街頭路過，童陽情不自禁看向那日男生離開的方向。
盡管只有一瞬間，童陽覺得自己還是看清了他的模樣。
或許是她看錯了，又或許是她魔怔了，居然覺得那個男生和童樂長得很像。
怎麽可能呢？
就算平行世界的童樂沒有死，也應該是一個九歲小孩子。
那天看見的男生，分明比童陽還要大幾歲。
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理智卻告訴再怎樣也不可能是平行世界的童樂。
難不成他是世界上除自己以外另一個和童樂擁有血緣關系的人？她混蛋老爸或者混蛋老媽的私生子？
但是年齡依舊對不上。
至於749局那邊，他們還在調查何靜靜的事情，想從她的背景查出其他可能是平行世界的人，等葉淮情況好一些，大概會在他的指引下進入平行世界一趟。
不久，來到半月莊附近，童陽鎖好車，和保安打過招呼後走了進去。
不管他是誰，童陽有種莫名感覺，他不會傷害自己和童樂，所以沒有深刻追究過他的來歷和去向。
如果下一次再見說不定就可以問一問他。
“童老師，您來了。”劉阿姨開門將她迎了進去。
童陽眼神在客廳轉了一圈，驚訝道：“家具還沒選好？”
劉阿姨無奈道：“沒有，青青不同意，先生和太太只能重新選。”
童陽點了點頭，“行。”
八月二十七號晚上，顏青鬧自鯊被揪下來後，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不折騰自己了，天天變著花樣兒折騰她爸媽。
今天把家裏電視砸了，明天把家裏沙發拆了，對這裏不滿意那裏也不滿意，一通電話叫來搬家公司把不喜歡的東西全部丟了出去。
顏青媽媽怕她再做傻事，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一門心思全部撲在家裏，工作直接聘請了代理人，天天變著花樣兒哄她開心，兩個人也沒有再提過離婚的話。
“童老師，今天青青把朋友帶過來了，想跟您上兩節課，課時費雙倍，您看可以嗎？”
“可以。”童陽點頭同意，那小妮子經常給她找這樣的事，說是怕她沒錢，幫她賺些零花錢。
上一樣的兩節課，賺雙倍的錢，童陽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童老師來了。”劉阿姨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沒幾秒噔噔噔的腳步聲就傳了出來。
“童陽姐，你來了！”顏青興高采烈地站在門後，這兩天把家裏折騰得夠嗆，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了。
“嗯。”童陽頷首，取下書包走了進去。
“這是我同學，梁溪。”
女生穿著潔白的校服，頭發紮成馬尾，見童陽朝自己看來，立刻坐立不安地站起身。
“老、老師好……”梁希弱弱地跟她打了一聲招呼，看上去十分局促。
童陽點了下頭，“你好。”
顏青走到梁溪身邊，伸手搭住她的肩膀，說道：“你別害怕啦，童陽姐只是看起來比較兇。”
童陽關上臥室的門，看了她們一眼。
“怎麽穿著校服？”
梁溪緊張地繃直身體，說道：“我、我騙媽媽要去學校，所以……”
顏青拍了下她的肩膀，對童陽說：“今天學校開學，一些重點班已經在上課了。”
“梁溪和我不是重點班，聽說我有個教學質量很好的家教老師，所以想來試聽兩節課。”
梁溪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有零花錢……可以付課時費……”
“嗯。”童陽不甚在意地點了下頭，梁溪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她管不著，反正她們給錢，自己就上課。
“學習進度……”
“梁溪跟我一樣就好了，我們倆水平差不多。”
“坐下吧。”
顏青沒說錯，兩個人的水平相差無幾，梁溪暑假應該上過不少補習班，童陽交給她們高中的知識沒有不適應，腦子轉得還算靈活。
第一節 課結束後，童陽讓她們休息半個小時再繼續，自己離開房間來到客廳，將空間全部留給她們。
“童老師，您餓不餓？冰箱還有蛋糕，我給你切一塊吧。”
“不用，謝謝。”
童陽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進入購物軟件搜了下平板價格，勉強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童陽姐，你要買平板嗎？”顏青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伸長脖子往手機上看。
“嗯，給我弟弟買一個，學習應該用得上。”
“學習？你不怕買給他只知道玩游戲啊？”
童陽道：“休息時候想玩也可以玩。”
“他不是還沒到十歲嗎？自制力怎麽樣？雖然電子設備很方便，但是小孩子太沈迷的話也不太好。”
“他自制力很好，我看見他同學幾乎都有，應該會有用，正好再過不久他十歲生日就要到了。”
顏青好奇地問：“他們學校可以帶電子設備？”
“應該可以，大家都帶著。”
“什麽學校啊？”
“你問這麽多幹嘛。”
“切！問一問都不行啊。”
童陽沒搭理她，問道：“什麽平板好一點？”
顏青道：“我覺得都差不多，反正我從來不用平板學習。”
“學習的話，那個牌子應該會好一些，不過價格相對來說比較貴。”梁溪說話輕聲細語。
童陽將手機轉過去，問道：“是這個牌子嗎？”
“對，可以用很久。”
“謝謝。”
童陽點進主頁，選了一個最新款、最大內存的藍色平板電腦，費用已經趕上她這些天的家教費了。
“走吧，繼續上課。”
“啊！半小時這麽快就過去了？我還沒休息夠呢。”
“別廢話，趕緊進來。”
“噢……”
第二節 課結束後，童陽整理好東西，背上書包，叮囑道：“顏青，高中數學和初中數學完全不一樣，高一上學期一定要打好基礎，不要覺得自己聰明就心浮氣躁，這點你可以跟梁溪學一學。”
“好啦！我知道了！”
“梁溪，按照你現在的學習方法沒有問題，但是再想進步就比較困難，你雖然聰明，思維不夠靈活，也可以跟顏青學一學。”
梁溪局促地低下頭，“謝謝童老師。”
從童陽進來她就是這副模樣，估計父母非常嚴格，生活環境壓抑。
“那我走了。”
“童陽姐，以後有空還能給我補課嗎？”顏青可憐巴巴地說。
“上學期間沒空，不懂的地方瀏覽器搜索，實在不行再給我發消息，什麽時候回覆不一定。”
“噢！”
“童老師！”劉阿姨忽然喊住童陽，手裏拿著一個大紅包，“童老師，這段時間您辛苦了，青青這孩子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開學考試成績確實進步不少，這是太太和先生給您準備的一點新意，順便想跟您道個歉，希望您不要介意之前的事情，以後放假能繼續做青青的家教。”
童陽看著劉阿姨手裏超大號紅包，沒怎麽猶豫就接到了手中，“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反倒是我們應該謝謝您。”
童陽把紅包放進書包，回頭對顏青說：“有問題可以問我，盡量回覆你。”
顏青無語地翻個白眼，“童陽姐，你就是看在紅包的面子上回覆我吧。”
童陽大大方方點頭，“是的。”
她這麽大方承認，反而惹得眾人眼睛掛笑。
“劉阿姨，我先走了。”
“好嘞！童老師，您路上註意安全。”
“我、我也走了……”梁溪背上書包，語速比平常快了一些。
“那正好，你們倆可以一起走。”
“嗯……”梁溪看了童陽一眼，迅速低下頭。
童陽穿鞋動作微微頓住，意味不明地瞇起眼睛。
來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暑假已經結束，梁溪背著父母來找自己試課，怎麽想都覺得不合常理。
童陽穿好鞋子，按了電梯，站在門口等她。
她背著書包慢條細理走到童陽身邊，深吸一口氣說：“童老師，走吧。”
童陽沒有錯過她眼中對於自己的畏懼。
童陽身邊是沒什麽朋友，但也不至於見到她就害怕吧？明明對梁溪還算客氣，畢竟她和顏青性格不一樣。
乘坐電梯來到一樓，兩人沈默地往外走。
童陽沒有主動說話，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麽。
梁溪好幾次鼓足勇氣想跟她開口，最終還是臨門一腳咽了回去。
她不說話童陽也懶得主動問，對方只比她小兩歲，依然是個小屁孩。
“童老師，我、我肚子疼，您能陪我坐一會兒嗎？”
露過一座無人涼亭，梁溪忽然開口喊住她。
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蹩腳，童陽看過去時發現她臉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樣。
“好啊。”童陽隨口應道，和她一起走進涼亭，坐了下來。
“童老師，聽說您是從遙城過來的？”梁溪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問道。
“聽誰說的？”
“青青，她跟我隨口提了一下。”
童陽靠著石柱，擡眸看她，“對，有什麽事嗎？”
梁溪囁嚅了一下，“那就是了……”
“你說什麽？”童陽神色狐疑。
梁溪擡頭看向她，接觸到她的目光又迅速移開，“你、你……”
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弄得童陽心煩，加重聲音：“有話就說，沒有我就走了。”
“我有！”
像是害怕童陽真的離開，她忽然喊了一聲。
童陽坐回位置，見她扭扭捏捏還是說不出來，皺眉道：“你倒是說啊。”
“你、你知道平行世界嗎？”她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一鼓作氣說了出來。
這回輪到童陽沈默了。
她坐直上身，打量著梁溪，從外表來看，看不出和平行世界有任何聯系。
“你從哪裏知道這件事？”童陽不答反問。
梁溪說：“有人告訴我，遙城的童陽知道平行世界，所以我聽顏青說了你的名字和來歷就……”
童陽問道：“你知道平行世界嗎？”
梁溪用力搖頭，“我不知道……”
“那就沒有。”童陽回答得斬釘截鐵，不知道梁溪為什麽這麽問，她實在不想把一個孩子牽扯進來。
“有！”梁溪忽然更加肯定地喊道。
“童老師，我沒去過平行世界，我見過平行世界的人！”
童陽臉色微變，“你見過平行世界的人？”
“嗯，你別不相信，我真的見過。”
童陽身體後靠，說道：“我不相信，這世上怎麽會有平行世界。”
“真的！”梁溪神情變得著急，“我沒有騙你！就是那個人告訴我來找你。”
“那個人讓你來找我？找我做什麽？就算存在平行世界和我有什麽關系？”
梁溪鄭重地說：“她說你很厲害，殺了平行世界很多人，現在那邊的人都在排隊等著殺你！”
童陽：“……”
“排隊等著殺我？”
“對！”
“她還說什麽？”
梁溪猶豫了一下，說道：“她說，或許只有你才可以幫她。”
童陽神色微怔，旋即嗤笑起來，“她說我可以幫她？”
“你在開玩笑嗎？”
梁溪搖頭，“我沒有開玩笑，她讓我找到你，她有話想跟你說。”
童陽漸漸斂起笑容，眸光掃視梁溪的臉，問道：“你跟她怎麽認識的？”
梁溪說：“我跟她認識很久了。”
“具體多久？”
“差不多八年。”
“你七歲？”
“為什麽認識？”
梁溪陷入回憶當中，說道：“我父母管得很嚴，不準我和他們不喜歡的人交朋友，所以小時候我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但是有一天她忽然出現了，她跟我交朋友，陪我聊天、玩耍，每次父母來的時候她就會消失不見，後來我一度以為她是我幻想出來的朋友。”
“她是誰？”
梁溪抿唇，說道：“她是顏青。”
童陽聽後只覺得頭疼，平行世界的顏青跟梁溪交了朋友，然後她又和現實世界的顏青交了朋友？
童陽躊躇片刻，問道：“她為什麽要找我？為什麽覺得我會幫她？”
“假如我殺過很多平行世界的人，應該清楚如果遇到她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梁溪搖了搖頭，說道：“她只是讓我幫忙找到你。”
童陽下頜微擡，“找到我，然後呢？你們要怎麽做？”
“她想讓你去平行世界一趟。”
童陽自顧自笑了一聲，“我不會去，她有什麽話就來現實世界跟我說。”
童陽又不是傻子，她主動進入平行世界那些人就沒有限制，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她動手，就算她能夠進入循環也沒必要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梁溪表情猶豫不決，將手機拿出來，“那我們能加一個聯系方式嗎？等她出現的時候，我會打給你電話。”
“行。”
童陽和她添加了社交軟件的聯系方式，隨後他們起身離開了半月莊。
童陽沒有直接拒絕梁溪，一方面想知道對方的目的，另一方面她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接觸過平行世界，不能確定梁溪的話幾分真假。
又或者，真假參半。
離開後她沒有去楊爸楊媽的住處，而是直接回了學校。
楚詩語今天搬進了學校，和她在一個宿舍。
回到學校，楚詩語已經滿頭大汗地將自己東西收拾好了。
千金大小姐從沒自己收拾過屋子，出來上大學後什麽都要親力親為，看起來十分艱難。
“早知道我就申請住校外了！反正姥姥肯定會批準。”
童陽將書包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晚了！我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床鋪好，不睡上幾天太虧了！”
童陽接了杯水，問道：“不是一個專業，你住這裏沒問題？”
楚詩語白她一眼，“我搬進來了你才問，還能再換一個宿舍嗎？”
“說不定呢。”
“閉嘴吧你。”
童陽以前沒住過校，也沒和別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待太久，不過時間經常跟楚詩語擠在一起已經習慣了。
“對了，你今天送他們去學校，兩個班離得遠嗎？”
“一般，下課十五分鐘走不完一個來回。”
楚詩語撇嘴，“你管這叫一般？”
“中午吃什麽？”
“食堂？不好吃我就再也不吃了。”
“行，我請客。”
“？？？”
“早說你請客啊！我就選一個貴點兒的額！”
童陽斜睨她，問道：“你猜我為什麽先問你在哪裏吃飯？”
楚詩語：“……”
隔了幾秒，她狐疑看著童陽，倒不是她覺得對方摳門，童陽大部分時候還挺大方，只是不喜歡花錢做沒意義的事情，比如今天這頓午飯。
“你中獎了？”楚詩語好奇道。
童陽一副洞悉表情，說道：“學生家長包了個大紅包。”
“多大？”
“兩萬。”
“兩萬？你課時費都沒有兩萬，怎麽這麽多？拿著你心不虛啊。”
童陽從書包裏把超大號紅包拿出來，具體多少她沒有數，從厚度來看就是兩萬左右。
“她閨女前幾天要跳樓，被我給攔下來了，你說我拿得心虛嗎？”
楚詩語目瞪口呆，“跳、跳樓？”
“嗯，走吧，吃飯。”
下午，童陽沒有家教，在宿舍裏看書。
楚詩語原本在追劇，看了兩集發現童陽一直在看書，沒停下來過，開始坐不住了，問她借了英語書看起來。
晚上八點，天色已經暗下來。
童陽洗完澡，吹幹頭發，把宿舍拖了一遍，隨後繼續看書。
“童陽！你真是個卷王，搞得我都不敢休息了。”
童陽瞟她一眼，“沒事，你不休息也考不過我。”
“閉嘴吧你！”
看了沒一會兒，手機“嗡嗡”響了起來，梁溪打來的語音電話。
童陽拿起手機看了看，直接掛斷，點開列表一陣操作，一通視頻電話打了出去。
楚詩語在後面看到她的操作不禁搖了搖頭，“你是e人吧？可怕。”
“e人是什麽？”
“就是那種性格開朗……”楚詩語停頓片刻，斬釘截鐵，“你不是。”
“餵？童、童老師，您怎麽突然、突然……”梁溪在鏡頭那邊，神情一如既往地局促。
童陽開門見山道：“她人呢？”
“童陽姐，我在這裏！”
手機忽然被搶了過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屏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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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九點，北大附小報名時間。
楊爸爸和楊媽媽把事情交給童陽兩人，準備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這段時間楊爸爸忙著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鮮少陪伴家人。
排隊報名的時候，身邊來了許多和童樂兩人年紀相仿的孩子。
童樂性格比較開朗，輕而易舉就和他們打成一片，楊霖則只是低著腦袋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童陽和楚詩語站在他們身後，不時交流兩句。
“我打算過兩天搬到學校去。”楚詩語道。
“還有十幾天才開學呢。”
“反正在家也無聊，不打擾小姨他們了。”
童陽道：“隨便你。”
報完了名，童陽帶他們領取校服，中午吃完飯，下午就要回學校了。
一般來說都是報名完後，九月一號正式上課，北大附小是因為升五年級重新分班，要在開學前考一次試。
“你們倆以後就不在一個班了。”楚詩語道。
童樂說：“沒關系，我會經常去找霖霖玩兒，我們肯定也能交到其他朋友。”
楊霖低頭道：“嗯……”
楚詩語揉了把他的腦袋，“樂樂，那就麻煩你在學校多照顧霖霖，不要讓他被別人欺負。”
童樂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詩語姐姐放心，我會保護霖霖，而且我覺得霖霖不會被欺負。”
“那就好。”
“走吧，帶你們去吃飯。”
吃完飯後，在附近逛了一圈，給他們買了新的文具，隨後將他們重新送回了學校。
目前還沒有分班，童樂和楊霖隨便被安插在了一個班級，坐在最後幾排。
老師在講臺上整理試卷，童樂從書包裏取出文具盒，隨後將藍色書包掛在椅子上，坐姿規規矩矩，清秀乖巧的長相像一個小女孩，教室裏其他學生頻頻回頭朝他看去。
楊霖坐在他旁邊的位置，總是習慣性低頭，避開其他人的視線。
發現童陽兩人站在窗外沒有離開，童樂拽了下楊霖的袖子，兩人同時擡起頭朝她們露出笑來，隨後揮了揮手。
楊霖笑容有些靦腆，也擡起手臂在空中揮了揮。
離開教學樓後，楚詩語嘆息道：“如果霖霖還能和你們家樂樂在一個班就好了。”
童陽道：“沒在一個班又怎麽樣。”
“我擔心他還會被欺負，和樂樂在一起他性格開朗了不少。”
“霖霖的問題在心理上。我問過童樂，在老城區除了那幾個調皮的小孩，沒有人欺負他、排擠他，他性格太內向了，除了樂樂不跟其他同學說話。”
楚詩語點頭，“的確是這樣，小姨他們太在乎霖霖，幹脆一直任由他，沒有幹預過。”
“童樂不可能一直顧及到霖霖，更何況以後他們不在一個班級，學習進度也會不一樣。”
“那該怎麽辦呢？”楚詩語無奈地說。
童陽想了想，“他不是挺喜歡許君月嗎？或許大大咧咧不拘小格反而能夠讓他放松警惕，以後經常帶他和許君月接觸吧。”
楚詩語不知想起什麽，忽然“噗嗤”一聲，“你說霖霖以後會不會真的在臉上紋一只老虎？或者染一頭粉色頭發回來？”
童陽臉上帶著幾分忍俊不禁，“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小姨他們看到這樣的霖霖一定會非常欣慰，他們一直希望霖霖能叛逆一些，有些青春活力。”
“叛逆？”童陽若有所思地擡起頭，“不知道以後童樂叛逆是什麽樣子。”
楚詩語搖頭道：“樂樂肯定不會有叛逆期，他哪裏舍得讓你為難。”
童陽不以為意道：“無所謂，我還挺想知道他叛逆的樣子。”
“那你可能永遠看不到了。”
開學考試結束後，他們在家裏休息一天，正式開學前一天晚上，童陽收到了成績排名和分班結果。
不出意外，即使沒有系統感受過首都的教學，童樂依舊在開學考試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全級排名第五，順利進入北大附小的火箭班。
老師給童陽發來一大段關於火箭班的介紹，班裏只會招收二十個學生，並且大部分都是在某個方向擁有傑出天賦的學生，他們的學習方向和進度會與普通學生拉開很大差距。如果第二學期期末考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學生達標則可以直接跳到初中，就算北大允諾給童樂的高本碩博連讀，也必須要童樂在初中畢業前，綜合成績達到全班前五。
也就是說，在天才雲集的北大附小火箭班，也只有綜合排名前五的學生能夠享受北大的高本碩博連讀。
同樣意味著，未來童樂和楊霖就算在一個學校，也基本沒有玩耍相處的時間，就連學習他們說不到一起去。
“餘阿姨，霖霖多少名？”童陽問道。
楊媽媽坐在沙發上，一臉愁容，不時看向楊霖緊閉的房門。
“霖霖三百多名，在八班。”
楚詩語道：“霖霖能考到三百多名已經很厲害了，而且這裏和老城區的教學方式不一樣，出題思路也不一樣。”
“樂樂呢？他考得怎麽樣？”
童陽道：“嗯，他考得不錯，進了火箭班。”
楊媽媽神色一喜，“是嗎？這樣太好了！我就知道樂樂那孩子一定沒問題。”
童陽抿唇，沒有說話。
“唉，就是霖霖太依賴樂樂了，不知道會不會傷心。”
三人正說著話，楊霖關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來。
“樂樂！我沒有那麽說！”
“你明明就有啊！”
童樂率先從房間跑出來，手裏拿著一張畫，笑吟吟跑到三人面前。
“楊媽媽，這是霖霖給您的畫像！”童樂一把畫紙放在她們面前。
三人低頭一看，是一張簡筆畫。
“我問霖霖楊媽媽為什麽要站在七彩的雲上面，他說媽媽就像仙女一樣，當然要站在雲上面啦！”
“樂樂！你不要再說啦！”楊霖羞得紅了臉，撲上去捂童樂的嘴巴。
楊媽媽怔楞看著手上的畫，忽然紅了眼眶。
“童陽姐姐，我也知道樂樂的秘密！”楊霖不甘示弱地說。
“霖霖！”童樂頓時驚慌失措，反手就要去捂楊霖的嘴。
“樂樂說他希望姐姐永遠不要交男朋友，沒有人能比他把你照顧得更好！”
童樂瞬間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反駁道：“我沒有！”
“你有！你就是有！”
“霖霖！”
“樂樂！”
“噗哈哈哈……”
“你們倆……”
楊媽媽和楚詩語頓時笑作一團。
童陽捂著眼睛，憋住笑。
這麽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倆吵架。
三個大人看夠了熱鬧才來勸架，彼時童樂和楊霖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臉紅脖子粗。
“好了，你倆至於嗎。”
楊霖道：“誰讓他把秘密告訴媽媽！”
童樂道：“誰讓他說姐姐交男朋友就不要我了！”
童陽捏了捏他的臉，“霖霖和你鬧著玩兒呢。”
“霖霖你也是，怎麽能說童陽姐姐交男朋友就不要樂樂呢？”
“互相道個歉。”
童樂大概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主動彎腰朝楊霖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把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告訴楊媽媽，你本來就打算把這幅畫送給楊媽媽。”
楊霖吸了吸鼻子，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說那種話，童陽姐姐不會不要你的。”
“和好了？擁抱一下。”
“嘿嘿。”
兩個小家夥互相擁抱，冰釋前嫌。
楊媽媽和楚詩語對視一眼，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反正遲早都要讓他們知道。
“霖霖，樂樂，考試成績和分班已經出來了。”楊媽媽說。
童樂和楊霖同時一怔，不約而同看向楊媽媽。
“你們不在一個班。”楊媽媽先說了最終的結論，想看一下他們的反應。
童樂說：“我們早就知道了。”
楊霖點頭說：“樂樂學習成績比我好很多，我考不進去樂樂的班級。”
楊媽媽稍微松了口氣，繼續說：“霖霖，你考了三百二十四名，北大附小五年級有七百多位學生呢，而且你跟他們的老師不一樣，第一次考試能考這麽高已經很厲害了！”
“霖霖你好厲害啊！這裏的題和老城區完全不一樣，你真的好棒！”童樂道。
楊霖羞澀笑了一下，說道：“我有幾道題不會寫，還以為會考倒數呢。”
“不會啊！”
“樂樂呢？他考了多少名？”楊霖好奇地問。
其他學生的考試名次只有家長才知道，幾雙眼睛齊刷刷轉移到童陽身上。
童樂表情緊張又期待，楊霖和他差不多。
童陽道：“第五名。”
“第五名……”
“樂樂你好厲害！”楊霖蹦起來，一把攬住童樂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你太棒了！好厲害啊！”
楊媽媽道：“樂樂你好棒啊。”
“第五名……你以後不會打算和你姐一樣，考個全市第一吧？”
童樂彎起眼睛，亮晶晶的，點了下頭，說：“我以後也會像姐姐一樣，考第一名！”
“我們家兩個小朋友都好棒！媽媽想送你們禮物，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
“我也想送楊媽媽禮物！您照顧我們辛苦了！”
“我也想送媽媽禮物！”
楊媽媽被他們逗得合不攏嘴，客廳裏熱鬧無比。
深夜，童陽和楚詩語還沒睡覺。
楚詩語道：“我還以為霖霖會傷心呢。”
“我也是。”
“不過，他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脆弱，也是一件好事。”
“喝水嗎？”童陽拿起床頭空水杯問道。
“喝。”
童陽開門走出臥室，外面沒有開燈，一片黑暗。
可是她餘光一瞥，看到童樂房間亮著燈，一些光線從門縫溜出來。
童樂還沒睡？快十一點了。
童陽遲疑片刻，走到門後，擡手敲了敲。
童樂睡眠一向規律，平常時間九點半就應該關燈睡覺，今天怎麽回事？⊥
數秒後，門後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姐姐？”童陽頂著一臉困倦，站在門後看她。
童陽越過他，往房間看了一眼，問道：“還沒睡？”
童樂轉身往房間裏走，坐在書桌前，桌上擺放著寫滿字跡的草稿紙。
他揉搓疲憊的眼睛，打了個哈欠，頭發也亂糟糟的，嘟囔道：“我一會兒就睡了。”
“這是做什麽？”童陽靠在書桌邊問道。
童樂攥起一只筆，他是個左撇子，左手食指已經有了明顯的痕跡，大概保持握筆姿勢很久了。
童樂說：“我想把昨天考試還記得住的內容默寫一遍。”
童陽疑惑道：“為什麽？”
“雖然這裏的題和老城區不一樣，但是每一道題我都會寫，我還以為不會丟太多分。”
童陽壓了下他翹起的頭發，說道：“沒有丟太多分，全級第五名你已經很厲害。”
童樂搖頭，說道：“我不厲害，姐姐從小到大每一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那是因為我一直在老城區，你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很正常，我也有考試失利的時候，不要因為一次考試結果就否定自己，那沒有意義。”
童樂仰頭看她一眼，彎起眼睛，“我知道了姐姐，我還差最後兩道大題，寫完了我就睡覺。”
童陽點頭，又問：“需不需要我幫忙？”
童樂搖頭說：“不用，你明天還要去家教，早點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你明天也要回學校上課，寫完就休息，不準想太多。”
“嗯嗯，我知道了，姐姐你回去休息吧。”
“嗯。”
童陽走出房間，順便幫他關上了門。
雖說她希望未來童樂和自己不一樣，不需要為學習感到壓力，不過現在他反倒和自己越來越像了。童陽當初可是為了考試不寫錯任何一個字，下了苦功夫練卷面、心算，才能做到沒有任何錯漏。
不過，童樂如果喜歡這樣，那就隨他吧。
有些人生下來就對自己的要求非常高。
九月一日早晨，童陽去上家教，順便肩負了送兩個孩子去學校的責任。
將他們送到學校，童陽看了眼時間，距離家教還有半個多小時，幹脆和火箭班班主任打了聲招呼，把他們送到了各自的教室，確認一下位置。
北大附小占地面積分非常廣闊，設施先進，裝修風格偏現代，光是教學樓就有十幾棟，童樂和楊霖不僅不在一個班級，甚至不在同一棟教學樓。
將楊霖送到五年級八班，她又帶著童樂去了火箭五班，在遠離操場和食堂，最後面的教學樓。
北大附小每個年級一個火箭班，最後這棟教學樓除了六個火箭班，全部都是教師辦公室。
聽班主任說，為了節省來往食堂的時間，他們中午和晚上不用到食堂吃飯，阿姨會專門在飯點提前給他們送過來。
並且，除了一些藝術方面特長的學生，他們的課表除了主要學科，就只有體育課，不過在每次大型考試過後都會舉行一些美術、音樂集訓，可以自願選擇參加。
來到火箭五班，雖然只有二十個學生，教室和普通教室一樣大小，桌椅集中在中間，教室兩邊和後面放著許多普通五六年級學生根本用不到的設施，有些東西就連童陽都叫不出名字。
“姐姐，我到了。”童樂回頭說。
“進去吧。”
“你路上小心哦，再見！”
“嗯。”
看著他穿著四位數兩套的藍色校服走進教室，身邊同學和來時路上遇到的小朋友不同，他們安靜從容地坐在位置上，桌上明目張膽地放著平板，不是玩游戲，不是看動畫，而是在查閱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學習的內容。
教室內設施完善，兩邊擺放著各種數學、物理需要使用的器具儀器。
童陽忽然有點慶幸自己沒有把童樂留在老城區，在這裏他可以獲得最好的教學條件和教學環境，再加上他的基礎打得非常牢固，以後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國家需要的人才。
童陽看了半分鐘，轉身離開，心想應該給童樂買一個平板電腦，在學習上應該用得著。
離開北大附小，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前往半月莊，顏青的家教還有最後兩節課，今天過後她就要徹底回到學校為自己的學業做準備了。
為了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不能讓它們影響到學業，童陽借了許多物理專業的書，把書上的理論知識全部熟悉了一遍，也在網上找了一些北大物理教授的課來看，理論知識她基本已經掌握，上課時候就會輕松不少。
有時逼不得已落下幾節課也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至於其他學科，目前童陽還不清楚有哪些，只能囫圇吞棗把數學、英語系統地了解了一遍。
雖然童陽有雙修天文學的打算，但是實施起來非常困難，即便是她也覺得時間非常不夠用，不過楚詩語已經決定讀天文學，到時候可以借她的專業書來看，反正總有辦法。
騎車從熟悉的街頭路過，童陽情不自禁看向那日男生離開的方向。
盡管只有一瞬間，童陽覺得自己還是看清了他的模樣。
或許是她看錯了，又或許是她魔怔了，居然覺得那個男生和童樂長得很像。
怎麽可能呢？
就算平行世界的童樂沒有死，也應該是一個九歲小孩子。
那天看見的男生，分明比童陽還要大幾歲。
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理智卻告訴再怎樣也不可能是平行世界的童樂。
難不成他是世界上除自己以外另一個和童樂擁有血緣關系的人？她混蛋老爸或者混蛋老媽的私生子？
但是年齡依舊對不上。
至於749局那邊，他們還在調查何靜靜的事情，想從她的背景查出其他可能是平行世界的人，等葉淮情況好一些，大概會在他的指引下進入平行世界一趟。
不久，來到半月莊附近，童陽鎖好車，和保安打過招呼後走了進去。
不管他是誰，童陽有種莫名感覺，他不會傷害自己和童樂，所以沒有深刻追究過他的來歷和去向。
如果下一次再見說不定就可以問一問他。
“童老師，您來了。”劉阿姨開門將她迎了進去。
童陽眼神在客廳轉了一圈，驚訝道：“家具還沒選好？”
劉阿姨無奈道：“沒有，青青不同意，先生和太太只能重新選。”
童陽點了點頭，“行。”
八月二十七號晚上，顏青鬧自鯊被揪下來後，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不折騰自己了，天天變著花樣兒折騰她爸媽。
今天把家裏電視砸了，明天把家裏沙發拆了，對這裏不滿意那裏也不滿意，一通電話叫來搬家公司把不喜歡的東西全部丟了出去。
顏青媽媽怕她再做傻事，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一門心思全部撲在家裏，工作直接聘請了代理人，天天變著花樣兒哄她開心，兩個人也沒有再提過離婚的話。
“童老師，今天青青把朋友帶過來了，想跟您上兩節課，課時費雙倍，您看可以嗎？”
“可以。”童陽點頭同意，那小妮子經常給她找這樣的事，說是怕她沒錢，幫她賺些零花錢。
上一樣的兩節課，賺雙倍的錢，童陽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童老師來了。”劉阿姨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沒幾秒噔噔噔的腳步聲就傳了出來。
“童陽姐，你來了！”顏青興高采烈地站在門後，這兩天把家裏折騰得夠嗆，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了。
“嗯。”童陽頷首，取下書包走了進去。
“這是我同學，梁溪。”
女生穿著潔白的校服，頭發紮成馬尾，見童陽朝自己看來，立刻坐立不安地站起身。
“老、老師好……”梁希弱弱地跟她打了一聲招呼，看上去十分局促。
童陽點了下頭，“你好。”
顏青走到梁溪身邊，伸手搭住她的肩膀，說道：“你別害怕啦，童陽姐只是看起來比較兇。”
童陽關上臥室的門，看了她們一眼。
“怎麽穿著校服？”
梁溪緊張地繃直身體，說道：“我、我騙媽媽要去學校，所以……”
顏青拍了下她的肩膀，對童陽說：“今天學校開學，一些重點班已經在上課了。”
“梁溪和我不是重點班，聽說我有個教學質量很好的家教老師，所以想來試聽兩節課。”
梁溪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有零花錢……可以付課時費……”
“嗯。”童陽不甚在意地點了下頭，梁溪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她管不著，反正她們給錢，自己就上課。
“學習進度……”
“梁溪跟我一樣就好了，我們倆水平差不多。”
“坐下吧。”
顏青沒說錯，兩個人的水平相差無幾，梁溪暑假應該上過不少補習班，童陽交給她們高中的知識沒有不適應，腦子轉得還算靈活。
第一節 課結束後，童陽讓她們休息半個小時再繼續，自己離開房間來到客廳，將空間全部留給她們。
“童老師，您餓不餓？冰箱還有蛋糕，我給你切一塊吧。”
“不用，謝謝。”
童陽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進入購物軟件搜了下平板價格，勉強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童陽姐，你要買平板嗎？”顏青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伸長脖子往手機上看。
“嗯，給我弟弟買一個，學習應該用得上。”
“學習？你不怕買給他只知道玩游戲啊？”
童陽道：“休息時候想玩也可以玩。”
“他不是還沒到十歲嗎？自制力怎麽樣？雖然電子設備很方便，但是小孩子太沈迷的話也不太好。”
“他自制力很好，我看見他同學幾乎都有，應該會有用，正好再過不久他十歲生日就要到了。”
顏青好奇地問：“他們學校可以帶電子設備？”
“應該可以，大家都帶著。”
“什麽學校啊？”
“你問這麽多幹嘛。”
“切！問一問都不行啊。”
童陽沒搭理她，問道：“什麽平板好一點？”
顏青道：“我覺得都差不多，反正我從來不用平板學習。”
“學習的話，那個牌子應該會好一些，不過價格相對來說比較貴。”梁溪說話輕聲細語。
童陽將手機轉過去，問道：“是這個牌子嗎？”
“對，可以用很久。”
“謝謝。”
童陽點進主頁，選了一個最新款、最大內存的藍色平板電腦，費用已經趕上她這些天的家教費了。
“走吧，繼續上課。”
“啊！半小時這麽快就過去了？我還沒休息夠呢。”
“別廢話，趕緊進來。”
“噢……”
第二節 課結束後，童陽整理好東西，背上書包，叮囑道：“顏青，高中數學和初中數學完全不一樣，高一上學期一定要打好基礎，不要覺得自己聰明就心浮氣躁，這點你可以跟梁溪學一學。”
“好啦！我知道了！”
“梁溪，按照你現在的學習方法沒有問題，但是再想進步就比較困難，你雖然聰明，思維不夠靈活，也可以跟顏青學一學。”
梁溪局促地低下頭，“謝謝童老師。”
從童陽進來她就是這副模樣，估計父母非常嚴格，生活環境壓抑。
“那我走了。”
“童陽姐，以後有空還能給我補課嗎？”顏青可憐巴巴地說。
“上學期間沒空，不懂的地方瀏覽器搜索，實在不行再給我發消息，什麽時候回覆不一定。”
“噢！”
“童老師！”劉阿姨忽然喊住童陽，手裏拿著一個大紅包，“童老師，這段時間您辛苦了，青青這孩子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開學考試成績確實進步不少，這是太太和先生給您準備的一點新意，順便想跟您道個歉，希望您不要介意之前的事情，以後放假能繼續做青青的家教。”
童陽看著劉阿姨手裏超大號紅包，沒怎麽猶豫就接到了手中，“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反倒是我們應該謝謝您。”
童陽把紅包放進書包，回頭對顏青說：“有問題可以問我，盡量回覆你。”
顏青無語地翻個白眼，“童陽姐，你就是看在紅包的面子上回覆我吧。”
童陽大大方方點頭，“是的。”
她這麽大方承認，反而惹得眾人眼睛掛笑。
“劉阿姨，我先走了。”
“好嘞！童老師，您路上註意安全。”
“我、我也走了……”梁溪背上書包，語速比平常快了一些。
“那正好，你們倆可以一起走。”
“嗯……”梁溪看了童陽一眼，迅速低下頭。
童陽穿鞋動作微微頓住，意味不明地瞇起眼睛。
來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暑假已經結束，梁溪背著父母來找自己試課，怎麽想都覺得不合常理。
童陽穿好鞋子，按了電梯，站在門口等她。
她背著書包慢條細理走到童陽身邊，深吸一口氣說：“童老師，走吧。”
童陽沒有錯過她眼中對於自己的畏懼。
童陽身邊是沒什麽朋友，但也不至於見到她就害怕吧？明明對梁溪還算客氣，畢竟她和顏青性格不一樣。
乘坐電梯來到一樓，兩人沈默地往外走。
童陽沒有主動說話，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麽。
梁溪好幾次鼓足勇氣想跟她開口，最終還是臨門一腳咽了回去。
她不說話童陽也懶得主動問，對方只比她小兩歲，依然是個小屁孩。
“童老師，我、我肚子疼，您能陪我坐一會兒嗎？”
露過一座無人涼亭，梁溪忽然開口喊住她。
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蹩腳，童陽看過去時發現她臉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樣。
“好啊。”童陽隨口應道，和她一起走進涼亭，坐了下來。
“童老師，聽說您是從遙城過來的？”梁溪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問道。
“聽誰說的？”
“青青，她跟我隨口提了一下。”
童陽靠著石柱，擡眸看她，“對，有什麽事嗎？”
梁溪囁嚅了一下，“那就是了……”
“你說什麽？”童陽神色狐疑。
梁溪擡頭看向她，接觸到她的目光又迅速移開，“你、你……”
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弄得童陽心煩，加重聲音：“有話就說，沒有我就走了。”
“我有！”
像是害怕童陽真的離開，她忽然喊了一聲。
童陽坐回位置，見她扭扭捏捏還是說不出來，皺眉道：“你倒是說啊。”
“你、你知道平行世界嗎？”她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一鼓作氣說了出來。
這回輪到童陽沈默了。
她坐直上身，打量著梁溪，從外表來看，看不出和平行世界有任何聯系。
“你從哪裏知道這件事？”童陽不答反問。
梁溪說：“有人告訴我，遙城的童陽知道平行世界，所以我聽顏青說了你的名字和來歷就……”
童陽問道：“你知道平行世界嗎？”
梁溪用力搖頭，“我不知道……”
“那就沒有。”童陽回答得斬釘截鐵，不知道梁溪為什麽這麽問，她實在不想把一個孩子牽扯進來。
“有！”梁溪忽然更加肯定地喊道。
“童老師，我沒去過平行世界，我見過平行世界的人！”
童陽臉色微變，“你見過平行世界的人？”
“嗯，你別不相信，我真的見過。”
童陽身體後靠，說道：“我不相信，這世上怎麽會有平行世界。”
“真的！”梁溪神情變得著急，“我沒有騙你！就是那個人告訴我來找你。”
“那個人讓你來找我？找我做什麽？就算存在平行世界和我有什麽關系？”
梁溪鄭重地說：“她說你很厲害，殺了平行世界很多人，現在那邊的人都在排隊等著殺你！”
童陽：“……”
“排隊等著殺我？”
“對！”
“她還說什麽？”
梁溪猶豫了一下，說道：“她說，或許只有你才可以幫她。”
童陽神色微怔，旋即嗤笑起來，“她說我可以幫她？”
“你在開玩笑嗎？”
梁溪搖頭，“我沒有開玩笑，她讓我找到你，她有話想跟你說。”
童陽漸漸斂起笑容，眸光掃視梁溪的臉，問道：“你跟她怎麽認識的？”
梁溪說：“我跟她認識很久了。”
“具體多久？”
“差不多八年。”
“你七歲？”
“為什麽認識？”
梁溪陷入回憶當中，說道：“我父母管得很嚴，不準我和他們不喜歡的人交朋友，所以小時候我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但是有一天她忽然出現了，她跟我交朋友，陪我聊天、玩耍，每次父母來的時候她就會消失不見，後來我一度以為她是我幻想出來的朋友。”
“她是誰？”
梁溪抿唇，說道：“她是顏青。”
童陽聽後只覺得頭疼，平行世界的顏青跟梁溪交了朋友，然後她又和現實世界的顏青交了朋友？
童陽躊躇片刻，問道：“她為什麽要找我？為什麽覺得我會幫她？”
“假如我殺過很多平行世界的人，應該清楚如果遇到她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梁溪搖了搖頭，說道：“她只是讓我幫忙找到你。”
童陽下頜微擡，“找到我，然後呢？你們要怎麽做？”
“她想讓你去平行世界一趟。”
童陽自顧自笑了一聲，“我不會去，她有什麽話就來現實世界跟我說。”
童陽又不是傻子，她主動進入平行世界那些人就沒有限制，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她動手，就算她能夠進入循環也沒必要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梁溪表情猶豫不決，將手機拿出來，“那我們能加一個聯系方式嗎？等她出現的時候，我會打給你電話。”
“行。”
童陽和她添加了社交軟件的聯系方式，隨後他們起身離開了半月莊。
童陽沒有直接拒絕梁溪，一方面想知道對方的目的，另一方面她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接觸過平行世界，不能確定梁溪的話幾分真假。
又或者，真假參半。
離開後她沒有去楊爸楊媽的住處，而是直接回了學校。
楚詩語今天搬進了學校，和她在一個宿舍。
回到學校，楚詩語已經滿頭大汗地將自己東西收拾好了。
千金大小姐從沒自己收拾過屋子，出來上大學後什麽都要親力親為，看起來十分艱難。
“早知道我就申請住校外了！反正姥姥肯定會批準。”
童陽將書包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晚了！我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床鋪好，不睡上幾天太虧了！”
童陽接了杯水，問道：“不是一個專業，你住這裏沒問題？”
楚詩語白她一眼，“我搬進來了你才問，還能再換一個宿舍嗎？”
“說不定呢。”
“閉嘴吧你。”
童陽以前沒住過校，也沒和別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待太久，不過時間經常跟楚詩語擠在一起已經習慣了。
“對了，你今天送他們去學校，兩個班離得遠嗎？”
“一般，下課十五分鐘走不完一個來回。”
楚詩語撇嘴，“你管這叫一般？”
“中午吃什麽？”
“食堂？不好吃我就再也不吃了。”
“行，我請客。”
“？？？”
“早說你請客啊！我就選一個貴點兒的額！”
童陽斜睨她，問道：“你猜我為什麽先問你在哪裏吃飯？”
楚詩語：“……”
隔了幾秒，她狐疑看著童陽，倒不是她覺得對方摳門，童陽大部分時候還挺大方，只是不喜歡花錢做沒意義的事情，比如今天這頓午飯。
“你中獎了？”楚詩語好奇道。
童陽一副洞悉表情，說道：“學生家長包了個大紅包。”
“多大？”
“兩萬。”
“兩萬？你課時費都沒有兩萬，怎麽這麽多？拿著你心不虛啊。”
童陽從書包裏把超大號紅包拿出來，具體多少她沒有數，從厚度來看就是兩萬左右。
“她閨女前幾天要跳樓，被我給攔下來了，你說我拿得心虛嗎？”
楚詩語目瞪口呆，“跳、跳樓？”
“嗯，走吧，吃飯。”
下午，童陽沒有家教，在宿舍裏看書。
楚詩語原本在追劇，看了兩集發現童陽一直在看書，沒停下來過，開始坐不住了，問她借了英語書看起來。
晚上八點，天色已經暗下來。
童陽洗完澡，吹幹頭發，把宿舍拖了一遍，隨後繼續看書。
“童陽！你真是個卷王，搞得我都不敢休息了。”
童陽瞟她一眼，“沒事，你不休息也考不過我。”
“閉嘴吧你！”
看了沒一會兒，手機“嗡嗡”響了起來，梁溪打來的語音電話。
童陽拿起手機看了看，直接掛斷，點開列表一陣操作，一通視頻電話打了出去。
楚詩語在後面看到她的操作不禁搖了搖頭，“你是e人吧？可怕。”
“e人是什麽？”
“就是那種性格開朗……”楚詩語停頓片刻，斬釘截鐵，“你不是。”
“餵？童、童老師，您怎麽突然、突然……”梁溪在鏡頭那邊，神情一如既往地局促。
童陽開門見山道：“她人呢？”
“童陽姐，我在這裏！”
手機忽然被搶了過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屏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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